边疆的秋天总是来的很早。
在江南还是一片碧色之时,秋风就已席卷了拢西。
枯黄的树叶打着卷的从树上落下,落到布满黄沙的地上。
拢西的秋天很冷,谢明鸾早早就给楚无疑准备了手炉与披风。
“咳咳……”
布满伤痕的手捧着古铜色的暖炉,听到咳嗽声,正在系披风的人顿了顿。
“国师。”
谢明鸾的眼中塞满了疼惜。
他注视着楚无疑染满病色的面庞,只觉得心脏痛的厉害。
乌黑的鬓发垂在脸侧,苍白的肌肤如冬日的冰雪。彻底失去血色的唇透着淡淡的紫意,蒙着白翳的红眸被垂下的睫毛遮掩大半。
谢明鸾抬手,替楚无疑将脸侧的长发挽到了耳后。
“您的身体怎么样……”
有些疲倦的楚无疑轻轻点头:“还可以。”
反正死不了。
听出他话中意思的谢明鸾更心痛了。
颤抖的手指擦过光洁的脸颊。
楚无疑的肌肤是冰冷的。
谢明鸾很清楚,国师的身体更差了。
一碗碗汤药没有阻止楚无疑的身体变得更糟,甚至因为抗药性的出现,药的效果还大不如前。
曾经的药能让楚无疑的身体不再疼痛,现在的药却只能让他清醒几个时辰……
虽然只过去了三个月。
谢明鸾垂眼,替楚无疑理了理狐裘披风。
但他应该去找新的神花了。
只是……
秋天也到了。
……
秋冬两季对于边境来说,不亚于一场噩梦。
冬季物资总是匮乏的,草原上更是如此。
随着秋季到来,边境的西戎也不再安分。
蛮族总是在秋季南下劫掠,为部落抢夺过冬的物资。
冬季的物资对草原上的蛮族来说,不亚性命。
在绝望寒冷的冬日,如果没有充足的物资,除了去抢,他们就只能等死。
这就导致边境在冬季常常受灾。
在过去,谢家军未驻守边境时,在秋季一批又一批的劫掠,如同雁过拔毛。
农人辛苦一年的粮食全都被夺去,甚至家中的锅碗瓢盆西戎都不会给他们留。
毕竟草原上,什么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