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农人来说，能保住性命就已是万幸了。

但自从有了谢家军，从谢明鸾的父亲开始，几十年的光阴里，他们都没再有过那种绝望。

纵使谢家军并不是神，纵使总会有漏网之鱼。

但对边境的人来说，那已经很好了。

……

谢明鸾很清楚，他不能在秋冬贸然离开。

但，国师的病……

于是谢明鸾去找了军医。

“国师的身体还有救吗？”

听到这样直接的话，军医掐着胡子的手顿了顿。

他看向谢明鸾：“很难。”

“国师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下官只能保证他活着。”

眼看着谢明鸾垂下头，军医又道：“但我会给国师改药方，将军不必太过担心。”

“活过这个冬天，是没问题的。”

谢明鸾：“……”

军医的话并不像是定心丸，反而让谢明鸾更恐慌了。

他怎么会不担心呢，他怎么能不担心呢。

越来越长的睡眠与越来越瘦的人，越来越萎靡的精神与时不时的咳血，都让谢明鸾焦虑异常。

或许，真的只有神花可以救国师了。

……

“咳咳……”

看着帕子上的血迹，楚无疑面无表情。

又吐血了。

如抱抱熊般将楚无疑抱住的黑雾嘤咛一声，楚无疑反手将帕子丢到了祂身上。

沾血的白帕消失不见，楚无疑合上了眼。

好累。

隐隐作痛的身体带来无尽的疲倦，披着白狐裘的青年已比夏天又瘦了一圈。

但他依旧不会死去。

就如军医所说的那般，这具身体还未到达极限。

但最多三年——

“……国师？”

有些迟疑的声音响起，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楚无疑睁开眼，便看到了刚刚推开院门的方迟绪。

“咳咳、方将军？”

咳嗽声比略哑的声音先响起，抵在唇边的手与唇瓣几乎是一般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