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面庞几乎要与白狐裘融为一体,过分纤细的手腕给了方迟绪一折就断的错觉。
国师……
方迟绪忽然懂了,谢明鸾为什么那样急在深夜去找他,并告诉他自己要为国师去找药。
因为国师看起来实在是……
快要病死了。
心脏紧紧揪起来,方迟绪忽然开始埋怨谢明鸾。
怎么能把人养成这样呢……
搭在门上的手收紧,方迟绪低低的应了一声:“是我,国师。”
进入院内,方迟绪向楚无疑走去,一边走一边褪下身上的外袍:“国师怎么在外面坐着?”
温热的外袍落到身上,楚无疑又咳了两声,搭上方迟绪来扶他的手:“……屋内燃了暖炉,有些闷。”
落在掌心的手冰凉,方迟绪蹙起眉:“那也不能到外面……算了。”
小主,
他轻叹了口气:“难怪谢明鸾嘱咐我来……”
谢明鸾已经离开了军营,他再一次走上了寻找神花的路。
他要为楚无疑带回第二株神花。
他要楚无疑活下去。
不止在这个冬天,活下去。
……
方迟绪反手推开门,护着楚无疑入了门:“国师这样不爱惜自己,怎么能让人放心。”
事实上,并没有。
谢明鸾并没有嘱咐他来,谢明鸾嘱咐的是军医。
毕竟方迟绪他实在是不放心——这人有偷家和撬墙角的前科。
但并不妨碍方迟绪在私心的操控下,自愿领了这份不存在的工作。
听到那话的楚无疑牵了牵嘴角:“多谢方将军。”
进入温暖的室内,楚无疑眯起眼睛。
暖炉带来的不只有暖意,还有隐隐约约的窒息感。
而忽然进入温暖室内,也令他的喉咙又痒了起来。
“咳……”
血腥气翻涌上来,帕子捂住了唇。
内脏碎片与血块随着咳嗽再度翻涌上来,染红了帕子。
嗡鸣声在耳边不断蔓延,在方迟绪惊恐的喊声中,楚无疑只觉得头晕目眩。
“国师——”
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方迟绪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人。
怀中的身躯过于消瘦,轻的仿佛是一片羽毛,却如千斤巨石般重重压在方迟绪的心上。
楚无疑,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