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被押下去时,目光依旧静静地看着龙椅旁的江凝,但江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时夜毕竟会蛊,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被锁了手脚关在一处大殿内。
严冬到来之前,大殿内人迹罕至,冷冷清清,和从前他在观星台内时别无二致。
在他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时,已从起初的抬头等待变得波澜不惊。
这几月除了宫人与萧越,再没人来过。
季节轮转,从春光缱绻到大雪覆深宫,再如何漫长的时间也总有消磨殆尽的那一天。
又是一年红梅怒放时,弘定六年新年悄然临近。
离除夕只有两天,萧越去见时夜,二人秉烛对弈。棋盘上黑白分明,两人的身形也一黑一白,被暗沉的烛火投在窗棂上。
“听宫人说,你今日一定要见我。”萧越缓缓道。
“我想见谁,陛下应该很清楚。”
萧越不置可否笑了笑,道:“我不是和她没提过,只是她对你从来只有两字,不见。”
时夜落下一子,沉吟良久,“也罢。”
“我死后,她会坐上那个位置。即便是以给先皇收尸的名头也好,她总会来这里的,你会见到她。”
时夜眸中落寞一闪而过,而后他道:“不如就今夜吧。”
萧越的指尖颤了颤,手中的白色棋子滚落在棋盘上。
“不是说要等到她身死魂消那日么?”萧越顿了顿,眸中情绪深了几分,“是明日。”
到了明日,她就离开整整两年了。
“无妨,今日已入夜,无甚分别。”
时夜起身,取出一方刻了许多符文的玉质圆盘。
圆盘上除了符文外,是一圈又一圈的沟壑纹路,圆盘正中心时,沿着一根同样刻着符文的银针。
时夜将他放在萧越面前。
烛火下,时夜的脸显得苍白至极,他对萧越道:“按下去,以你的血为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