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颓然行礼:“臣受君上优待,自当为君上绸缪,当然也希望是臣多虑了。”
春申君抬了抬手,示意不再多言。
朱英不由在心中喟叹:“庸主!真乃庸主!想当年冒死掩护大王归国,可谓忠节神勇足智多谋,如今权倾朝野,却反被权柄地位给蒙蔽了双眼和心智,变得如此愚蠢自负!难道真是英雄迟暮?罢了罢了!我还是自行离去,另谋英主罢。”
很快到了楚秦联姻大婚之日,但楚王的身体仍然不见好转,病中痴语得越加频繁,看来这一祝祭也不行了。
朦胧月色下,楚王宫中灯火阑珊,李夫人端着汤药来到楚王床榻前,一切该有个结束了。
楚王似又睡着了,李夫人放下汤药,静静坐在他身边,心中已荡不起半点涟漪。从她于内侍处知晓窥见藏于宣政殿王座后的传位密诏时,她便已被万箭攒心,再无退路了。
殿外侍卫交接,轻微的脚步声不经意间搅动了殿内暗沉阴郁的死亡气息。
楚王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眼前素衣淡妆依旧月貌花容的李夫人,轻声问说:“现在什么时候了?”
“巳时三刻。初宁大婚礼成,不日他们也要回来了。”李夫人微微一笑,说着将汤勺送到楚王面前:“大王醒了,便服药罢。”
“礼成即好,这药不饮也罢。”
李夫人轻轻收回汤勺,垂首莞尔也不答应,似是默认了。
楚王端详着她,心绪万千,良久才缓缓叹道:“不知不觉,你已入宫伴我十几年,还是娇嫩得如花朵一般。”
心里虽然早已是燃过了的余灰,但一点火星也能再度燎原,李夫人放下汤药,冷零一笑:“不知在大王心中是那一朵花?可是颜如舜华?”
楚王咳嗽了两句,道:“你知道了?黄歇告诉你的?”
李夫人微微发酸:“我只是好奇她究竟好在什么地方,才让会大王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对她念念不忘?”
楚王陷入回忆,深有感触,嘶哑的声音里满是眷恋与温情:“婧儿一直全心全意,都为寡人思量。”
李夫人不禁冷笑:“全心全意?还不是被大王抛弃在了秦国,忧郁而终。”
被戳中痛处,楚王惶然到气喘不匀,道:“你不用这样恨寡人,日后他们会善待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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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嘴角一扬,轻鄙道:“善待?大王欠了她的债何以要我来还?悍儿早就被立为太子,如今大王却要传位于他人,我陪伴大王十几年难道就该得到这样的结局?”
楚王喘着粗气道:“婧儿就从来不会向寡人要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