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凤倾问的那句“不然我不报仇,你不回宫,我们就躲在这澧都,过一辈子可好?”,心里顿时酸涩翻涌,要很用力才能压住眼底的湿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
终于,他开口了:“我跟你回去,不过要等到煊国的朝梧节。”
“朝梧节?”洛心悠略忖了下,不想逼他逼得太紧,答应了:“好,我且在澧都逗留几日。”
他特别提出朝梧节,只是想悄悄地走。
因为他一想到凤倾怨怼的眼神,心中就止不住地抽痛,更遑论要面对。
“你们两个,看好少主,若是再有差错,定不轻饶。”洛心悠打开门,冲门外的玄敖和紫姜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们一进屋,就看到洛清河脸色灰败,好似皎月蒙尘。连唇边时常噙着的浅笑也消失了。
“你们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他走到窗边,淡淡地说道。
玄敖和紫姜以为少主会怪罪他们传信之事,连说辞都想好了,没想到他什么也没问。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抱拳施礼:“喏。”
洛清河垂眸,看着街上往来叫卖的小贩,突然生出羡慕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宁愿穿着粗麻布衣服,做着活计,自在地选择生死归处。
就像在溪木镇小院里一样,每日等凤倾从山上归来,递上一碗绿豆汤,心中便欢喜妥帖得紧。
两日后的朝梧节,他就要回到凤宫中,和她隔着迢迢万里。
“阿倾,你又会怪我了吧?”
他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一阵风吹过就散了,仿佛只是一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