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知否沈昭12

盛长柏走的时候,外面的烛火都熄灭了,门口的汗牛和洗墨靠在床门边上焦头烂额。二公子实在荒唐,眼见都这样晚了,怎么还不出来。

盛长柏不想走吗?他想走。可怀里的昭儿没有一刻安分,他身上的火只有被浇油的份,可他只能抱着她,哪怕烈火焚身,也不松开一霎。

走前,昭兰还拉着他的衣袖,不愿意让他离开,昭兰总是这样不乖,长柏想道,可这何尝不是他的纵容。好在昭兰困了,在他的安抚之下,不一会儿便也睡去了。

他摸了摸她额边的碎发,眼中是无尽的温柔与克制。

长柏起身,吹灭了床边的烛火。屋内一片黑暗,他在这样的黑暗中借着月光吻了吻睡着之人的唇,她嘤咛了一声,却没醒来,睡梦中是竹叶书香气,是二哥哥的味道。

门外的洗墨和汗牛看到屋内烛火熄灭,心凉了一半。

而后门被从内推开,长柏走了出来,洗墨汗牛这才松了口气,二公子还是有分寸的。

洗墨看了一眼里屋的暗,又看了一眼月色下默然的二公子,忍不住开口道,“二公子也该克制些,您是男子无需在意太多,可咱们姑娘却是没出阁的清白女子,您这般若有一日被人瞧见,叫我们姑娘怎么活?”

盛长柏看了一眼洗墨,她眉目中皆是不忿,碍于主仆身份之别,没敢看着他说这话,可字字句句确是实话,她说的没错,自己纵情享乐,却没有顾忌昭兰的名声,她年幼无知,难道自己也无知吗?她看了几个不着调的话本子便以为那是男女情爱,不把人伦纲常放在眼里,难道自己也要这样纵容放任吗?

洗墨的话还在继续,一旁的汗牛想拉着她,心中却也觉得是时候该让各自清醒些,究竟也不知怎么的,这好好的兄妹之间,竟如此暧昧丛生,一日日下来,他们做奴仆的心都快被吓破了。

“二公子是盛家仅有的嫡公子,读书明理,自是有大好的前程,日后迎娶娇妻美妾,要多好便有多好,可我家姑娘呢?一朝东窗事发,老爷大娘子只会把姑娘推出来。咱们府内谁不知道您是这府内第一等的要紧人,一个嫡小姐哪能比您金贵…”

越说越是过分,洗墨几乎想要把这些时日自己担心的话都不吐不尽,自家姑娘在洗墨眼里是千好万好,只有一处不好,就是把二公子看得太重,也太信任二公子了,男人究竟总是一个德行,她只担心她的姑娘被蒙骗而不知。

洗墨自然不会知道,长柏向前的每一步,都是她家姑娘勾着拉着向前,他用了多大的克制才忍着不去更进一步,忍着不去碰她的衣裳。

但盛长柏不会反驳她,他沉默地看着洗墨,听着她的苛责埋怨,没有说一句话给自己辩解,他确实同洗墨认为的一样,他觉得都是自己之过,洗墨的话在他耳边振聋发聩,这是昭兰的忠仆,他想道,昭兰的身边也有为她筹谋为她费心思的人在,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