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嫔与我忙行礼噤声,一脸惶恐。
“陛下,无论陆贵姬有无诞下皇子或帝姬,于妾妃皆无威胁。您看重中宫此胎,或来日太子定为嫡出。既如此,妾妃为何要谋害一介早早失宠的嫔御腹中之子?论恩宠,来日妾妃所诞之子岂是陆贵姬之子可相提并论?”我跪在皇帝面前,神色凄婉,哀哀辩解道。
皇帝瞥我一眼,满目疑惑,手中不住地把玩着玉簪,沉默不语,令我心头寒冷,如腊月飞雪堆积于身。
“妾妃亦相信婉妹妹日日孝敬之心诚恳,绝无半点私心。”见我如此情状,中宫甚是不忍,在旁劝解道,口气温和。
“若说私心,妾妃并非如娘娘所言,半点也无。”我转而低头婉转道。
“哦?”中宫语气微微困惑。
我抬起头,换了副模样,依依望着皇帝,口中柔婉郁和道:“陛下看重娘娘,更看重娘娘腹中龙裔。妾妃日日精心侍奉中宫,实则一来为陛下于前朝御殿间无后顾之忧,二来为陛下来日可顺利得嫡子,三来为宗庙社稷后继有人。”
皇帝、中宫二人闻言,怔怔许久,相视一笑。
皇帝亲自离座,扶我起身,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道:“朕有如此徽音之妃,大楚必将兴盛。”
“恭喜陛下。”中宫笑赞一句,袅舞三人福身恭贺,余者随之。
“说来陆贵姬失了孩子,不知会如何伤心。”瑛贵嫔忽而叹息道。
皇帝闻言,轻晃晃瞥她一眼,微带不满,一壁扶着中宫入内,一壁道:“梓童今日定与朕一般疲乏了,还是早些歇息为要。”
懿嫔颇不甘心,在后头犹自问道:“陛下,不知西缎与玉簪一事又该如何?”
未几,里头传来一句话,“便交由琽贵嫔处理——切记尽早查出真凶。”
闻言,任静默蔓延椒房殿,琽贵嫔凝视珠帘良久,待到绀青色纯金线绣七青鸾百福祥云纹图案的锦缎宫装上沾染的寂寥蔓延遍体,方转过身来,深深含笑示意众人离去。闹了些久,众人疲乏,亦纷纷告退,回宫歇息。吾等四人径直回了听风馆。
小主,
午膳后,用过蜜棠新制的山楂蜜,上了茶盏,我即刻吩咐倚华她们下去。
心有余悸地吁出一口气,袅舞冷冷嗤笑一声,“孰能料到懿嫔打碎一只花瓶也能扯到清歌身上。”慢悠悠浮着茶面,语气格外寒凉,不似臂间的缃色轻纱银线绣梨花缀珠披帛那般清淡雅洁,显出几分淡薄清舒之色。
“只怕此事乃有心人刻意安排,就为了扯出人偶。”婺藕在旁忿忿不平地哀叹一声,目色担忧,一袭石榴红锦缎宫装上遍绣粉色海棠,乍一看去犹如一滴滴鲜红色的泪珠,经不住担忧,纷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