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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着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入内殿,神色无措,神情摇摆不定,叫倚华愈加惶恐。
待我回了内殿,被倚华伺候着洗了一把脸,镇静下来之后,凌合一壁随我步入暖阁正座,一壁冷静沉着道:“回禀夫人,此事确实与莺月无关。”
方一坐定,便听得凌合如此言论,我只一味地瞅着他,听她细细道来,心底里头的起伏逐渐平和下来,为此话而深感庆幸——若果真如此,到底莺月不曾辜负我待她如姐妹的心思。
“孟章当日借瑛妃的财势买通了咱们小厨房里的庖丁——迟枥杷,吩咐他暗中往夫人每日所用的红桃香玉膏中添加少量而纯度极高的藏红花,这才使得夫人测出有孕身孕不过数月便骤然小产。夫人亦知晓藏红花一物。一旦大量提纯,其功效堪比上等的麝香。何况,固然有着独特的香气,掺入红桃香玉膏中之后,便会被红桃香玉膏自带的香气所掩盖,自然叫人难以察觉。”凌合边说,便从衣袖中取出一钵红桃香玉膏,深碧色翡翠雕琢成莲花的模样,格外贵重——正系我日日所用的。
倚华诧异地指着那一钵裳妃色的红桃香玉膏问道:“这便系你今早自夫人梳妆台上取用的红桃香玉膏?”
“不错。”说着,凌合打开翡翠圆钵,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此刻闻来只觉内含杀机,胜过刀光剑影。
此香气纵非浓郁,到底淡雅清芬,故而叫我格外喜爱。何况,红桃香玉膏如此珍贵,数百年来不过出现四钵,自然物以稀为贵,叫人愈加珍视。自得赐以来,我每日清晨必用少许,故而此刻钵内不过仅剩一半的膏体。
“自权德妃四人受禁足以来,奴才想着必定系咱们长乐宫内自己人方有机会在衣着饮食上有机会暗中毒害夫人,故而每日与梁琦、柘木、栮杞四人时刻注意着其它宫人。终于,被奴才找着了迟枥杷的破绽。”
“你且仔细道来。”我强自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是。”凌合顿了顿,觑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奴才一开始仔细查探,并未查出端倪。然则后来权德妃四人遭怀疑、受禁足,奴才立时看出迟枥杷做事逐日恍惚不安。心下固然诧异,奴才只当他因着风吹草动而胆小怕事。后来,孰料竟看到他与林光宫的首领内侍孟章有过一次来往。夫人亦晓得,瑛妃素来不与人来往。她底下的人更是如此。如此一来,可算叫奴才查出了些许线索。自怀疑到孟章身上之后,奴才暗中搜查了迟枥杷的居所,找出了一包所剩无几粉末。固然只一星半点,奴才拿去给俞御医查探之后,依旧分辨得出系研磨成粉的藏红花。奴才未免打草惊蛇,将藏红花粉取了一点便放回原处,只吩咐梁琦日日小心盯着迟枥杷的一举一动,后来发现迟枥杷终于忍不住,悄悄在半夜时分与孟章见面,口里还说什么藏红花粉已然尽数毁了,且他不打算继续听孟章的吩咐了。迟枥杷一壁哀求,一壁道自己所作之事桩桩件件皆不得好死。若再继续为瑛妃卖命,只怕来日真相大白之日,定死无葬身之地。说着,还对着孟章跪下,苦苦哀求。”
原来竟是迟枥杷与孟章勾结在一起!原来竟是从未惹事生非的瑛妃害了我一对孩儿!
无尽的愤怒之气涌上我的心头,一双带着护甲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抓住正座上的把手,连手背上的青筋亦爆了出来,里头的血液在狂浪地奔涌着。
倚华急忙握上我的手,耐心安抚着,我这才回过神来,似覆盖上一层薄霜的面容不曾柔和一分,只得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语气冰冷而狠心道:“你且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