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长贵妃即刻焦急道:“皇贵妃娘娘固然被幽宫,到底不曾被废,依旧身居副后之位,如何不可出来主持大局?”
她身后的所有宫人乃至于羽林卫皆齐齐跪下,重重磕头,求我出来主持大局。
冬雪一融,御花园春暖花开,万象更新。杨柳翠帷,碧水撩波,湖上清涟微荡,荡得人心思悠悠,飞入无边天际。花香袭人,满眼的粉红、嫩绿、娇黄、玫紫、玉碧,直如彩虹一般,鲜妍多姿,娇小的嫩芽儿破了土,润润微微,软绵的柳枝儿出了叶,娇娇滴滴,沾着露珠的鲜花娇艳欲滴,焕然新开,露珠上的晶莹直如二八少女的莹润肌肤,摸上去定然柔嫩娇腻,心生欢舞之气——又过去了一年。
回了我所熟悉的长乐宫,诏御医前来详细询问一番,我随即知晓了因着数月所服红铅丸等含砒霜、水银、雄黄、朱砂之物,皇帝龙体每况愈下,兼数冒大寒,浸以成疾,药石弗效,终驾崩,享年,谥曰肃帝,庙号武宗,入葬端陵,与孝和仪柔淑元妃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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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大行皇帝当日的旨意,我甫一出现在前朝大臣面前,随即吩咐秦敛取出御诏与遗诏:上头清楚地写着由铪王祁衍泓即位。
如此结果是我所意料不到的:稚奴出身低微,一力扶持他登临龙椅,只怕朝中诸多大臣不服。再者,为着出身尊贵,子以母贵,亦有恭顺与恭容。
然则转念一想,我随即明了此乃最合适的选择了,故而在朝中大臣面前一力为他分辨,坦言当日的内御曲泽此时已被追谥为孝和仪柔淑元妃,如此一来,稚奴的出身便显得不那么寒颤了。眼见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且朝中一些大臣对立下诸多汗马功劳的稚奴有几分赞同,随即稚奴的即位显得有几分顺利。
如此,我便领着嬛长贵妃、艾贤妃一力操办了大行皇帝的丧仪与葬礼,享年不过的皇帝被追谥为肃帝,庙号武宗,入葬端陵。
铪王祁衍泓披麻戴孝,于灵前登基,改年号为甘露。
而我,因着肃帝遗诏里头的旨意,被稚奴徽尊为玉真娘子,入瑶华宫,用余下岁月为肃帝诵经祈福;嬛长贵妃与艾贤妃、袅舞被徽尊为敬敏贵太妃、顺静德太妃、惠安贤太妃;昭妃、礼贵嫔被徽尊为贞明太妃、恭怡太妃······恭礼、恭顺、恭谦被封为铫王、钫王、钿王,皆居住在御殿之中;另宣慈与烟曙交由顺静德太妃、袅舞抚育。
为着稚奴正妃早夭,故而御殿之内所有事宜尽数交由敬敏贵太妃处理。
值得解释的是:原本袅舞无能匹及帝太妃之位,到底稚奴看在了我的面子上,给了她这一份尊荣。我自心底里头格外感激稚奴这一份用心。
在我离开御殿的最后一夜,我眼见着长乐宫里头一应宫人为我、倚华、莺月三人包裹行礼,只觉漫漫岁月之间,我到底走到了这一步。然则心里头却是满心地诧异:为何皇帝会选定我入瑶华宫,在他驾崩之后为他祈福祝祷?仅仅为着我系御殿之内,位分最高的嫔御?纵使如此,到底宣慈与烟曙年纪尚幼,若不出意外,到底该由我来抚育才是最好的办法。如何皇帝这般决心,且早早写在了遗诏里?
忽而外头传来稚奴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尚未等凌合回禀,他已然入内了。
我转头一看,只觉此刻安静的心态,叫我看出了他与肃帝格外相似的面庞,唯独眼眸不同而已,有些微的深紫琥珀色——碧黯青紫,极为动人。。
“密华姐姐!”他一入内,随即焦急地如同儿时一般称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