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着一连多日的厮混交情，收了几个丐帮小弟，势力不大，倒也够用。最要紧的，是乞丐在城中的存在感极为微弱，四处流窜打探消息也好、帮忙递送情报也好，十分得力。

“红姐姐，东西都带来了，咱们现在出发吗？”

“东南方向，出发！”

春风馆后门碰面，一大四小在夜色中对好了暗号，背着铲子、镢头、麻袋，朝着城边义庄的方向行色匆匆。

因为是义庄周边，少不得暴露在外的死人尸体，或是被人有意抛尸在此，或是无人认领的无名尸首，乱葬岗一般，堆积如山。

而那座小小的坟塚，竟能在如此乱境中占据两间房的大小，可见修造者相当有心，甚至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维护。

丹素啧了声，没忍住想到若是当初姑苏城的丹素不明不白死了，会不会有那么些人给她修一个漂亮豪华的坟塚。

几个小乞丐纵使再见过人世最底层的肮脏不堪，也不曾见过这般满是死人的骇人场景。支撑他们走下去的，无非是丹素一两句鼓励，还有棺材里金银财宝的诱惑。

“小云子，镇定点！你是大哥，要打个样，弟兄们可都看着呢！”

丹素轻轻拍了拍站在最前的小乞丐的肩膀，语气轻松：“干完这一单，咱们就功成身退，我带你们找个太平地界儿，大家都过几天好日子！”

“好，红姐姐……我、我不怕，我都听你的……”小云子拿着铁锹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展现了一个大哥的榜样，“阿旭，小棍子，轩轩，咱们不怕啊，有我和红姐姐在呢！”

丹素唇角勾了勾，对几个小弟的表现显然十分满意。

寂静无声的黑夜里，连风都格外吝啬，只有铁锹掀起的泥土的沙沙声，伴随几人的喘息。

棺材板露出来的那一刻，几个小弟才意识到这是真的在挖坟，除却铁锹碰到棺材板的第一下，再也不肯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