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微还没来得及说话。
成炀幽幽开口:“拖延时间,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碧微怔了一怔,下意识道:“将军误会了……”
“吴量,”成炀冷漠吩咐,“你和碧微留在宴山居。”
碧微又是一怔。
这怎么行!
卿令仪最特别的嘱咐是:你们快到的时候,你记得咳嗽一声,或是打个喷嚏,这样我心里有底。
她怎么能留在宴山居?!
成炀动身走了,碧微想要跟上去。
吴量拦下她:“碧微姑娘,那是成将军。你没法子的。”
“可是……我……”
碧微想反驳什么,可她知道吴量没说错。
无力感遍布周身,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成炀越走越远。
将军府西边没怎么住人,颇为幽静。
通过东西穿堂,左拐便是花厅。正当浓夏时节,墙边海棠拆苞吐馥,似锦如云。
成炀恶狠狠地想,不如一剑封了江宜洲的喉,他的鲜血溅到海棠花瓣上,倒不失为美景。
到时他就掐着卿令仪的下巴,强迫她亲眼目睹。
等她崩溃大哭,骂他混蛋不是人,他再动手杀了她……
如此想着,他的喉头骤然涌上一团腥甜。
成炀停下脚步,缓了缓劲头。
也是此时,花厅背后的穿廊,传出了说话声响。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那你不知道先递名贴,再来做客吗?那样我还能请你喝杯茶。如今这个情形,我夫君知道,定是要生气的。”
成炀听得清楚,微微地愣了一下。
甜腥的味道渐渐淡去。
“我也想做客,昨日来了好几趟,但都被赶了出去。”
“我夫君平易近人,这不是他的待客之道。这只能说明,你来得不是时候,”卿令仪道,“还有啊,你不是做官吗?我看我夫君平日忙碌得很,怎么你还有时间往这儿来?”
“我……”
江宜洲噎了一下。
也是被“我夫君”这种过于亲昵的称呼刺激到,一贯内敛的他忍不住道:“你如此聪慧,理应知道我不顾一切地来,是因为心里有你。”
四周静了下来。
这边,成炀脊背紧绷,脸色一片惨白。
那边,卿令仪始终没有听到任何提醒的声响,她不确定,成炀究竟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