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一直藏在远处,见附近没了危险,才出来碰头。
亓任元是文职打扮,板着脸,夹着书,三十出头,清秀模样,干练的短发,厚实的镜架。
解不患则完全相反,叉着腰,背着枪,头戴傩面,不露面貌,仿古的长发,张扬的大褂。
“交给我。”三人的默契看来是天衣无缝,沮渔什么也没说,亓任元就已经发动能力。
“一分钟前发生的事情...”他计算着时间,然后,废屋的瓦砾堆里突然响起声音,那是踩踏碎石的脚步声。
亓任元的能力,正是让过去指定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重演。
先前的箭雨和炮击,正是他重播了古代与近代的战场。
而现在,他也可以重演一分钟前,蚩于方趁乱撤离时的脚步。
大到随风走的烟尘,小到被践踏的碎渣,别说是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专业警员了,随便一个普通人,也能认出他蚩于方的踪迹。
“走,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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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渔才重新披好外套,亓任元就先一步追了过去。
“不要冒进,今天非比寻常。”
他两人也即刻跟了上去。
蚩于方的痕迹,在下水道口消失了。
“是耗子吗,从地里出来,又躲回井里。你们保持在路面上,跟着我的定位走。”
沮渔单手掀飞井盖,直挺挺地,毫无顾虑地跳了进去。
噗通!
他落入了十米深的下水道中,那半人深的污水中激起了漫天水花。
却不腥臭,井盖上刻着“雨”,怪不得。
这是次好的,最好的应该是热废水,若不嫌脏,也是相当舒适的温泉。
他趟着水,爬上了边沿,一排湿脚印也缓缓显现眼前。
亓任元的能力仍在发动,他仍可以追上蚩于方。
这里对他来说算得上熟悉,他有两次深入春申浦地下城追捕能力者凶犯,那时候他还是地方干警,虽然有些年月了,但对这错综复杂的水道依旧烂熟于心。
地下错综复杂,如蚁穴般,不知有几层。
有雨水道,负责排洪蓄水,宽敞至极,完全可以当作步道使用。
也夹着污水道,藏污纳垢,于人来说,狭窄难行。
以及常态地铁和应急避险专线,和那些隐蔽起来的军用地道。
更别提那摘来“地下城”桂冠的大型防灾庇护所。
城市规划就是这样,地上尚且如此,何况地下呢。
百年前修地铁的时候,谁又能预料得到,未来的基建能力,足够在地下建处一座镜像之城呢?就像再往前两百年,建设城市的人又怎么会想到,未来的车水马龙,会因为他现在手中的一砖一瓦,而在局促的窄道上寸步难行?
这便是城建最难的地方,不拓路,经济基础搞不上去;可要想扩,临街的房子巴不得天上掉赔款。
许多城市就是这样,楼房建的比天高,低头望去,还是三百年前的老路,翻新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只有两车道。
他一边这样联想着,一面专注于蚩于方的蛛丝马迹。
灶马那长尾须在炉灰上拖出划痕,才所谓是马迹,这样看,蚩于方倒是真配得上这个词。
“任元,踪迹没了,你调整一下时间。完毕。”沮渔在一处丁字路口前,失去了方向。
“我在调整,你看到踪迹后请回复。完毕。”亓任元立刻调整了时间校准,他一定是停下了几秒,才重新活动的,看来对方的反侦察意识极强,竟然在这种毫无情报的情况下,发现了他们三人追踪的方法。
“看到了,但不确定是不是。完毕。”在蚩于方脚步消失的地方,落下了几方黑灰,他抬头看去,果然,井顶上浮现出了一道道爪痕,以及残留的蛛丝。
“确认了,他更换了移动方式。完毕”
“有人。(俄语)”
一瞬间,地下安静了。
只剩下排水滚滚而去。
然后,是同时启动的脚步声。
“哈哈,是你啊。”
“是我,好久不见。(俄语)”
“老熟人了,上次见面,是在喀山吧?”
“是啊,五年了。(俄语)”
“任元,是我认识的人,不用紧张,对吧,伊万诺夫老兄?哈哈,代号佩龙?”
随后,两拳各自嵌进了对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