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不等他继续猜了,言道:“凌帝厚葬了两个弟弟,安抚了他们的母族,杀了参与此事的奴仆、侍卫。”
李阔不解:“又是厚待,又是杀人,他到底是想息事宁人还是想立威?不矛盾?”
“矛盾?矛盾才是他的高明之处。”李暮霭喟叹,对李阔言,“我也是在过来的路上才琢磨明白的。”
“姐你明白了什么?”
“他不杀大臣,安抚两位皇子的母族,是因为他们的母族在朝中有势力,盘根错节,一时间不好处置,加上大臣们的跪谏,要想事态不再扩大,他退一步是最简单的做法。”李暮霭接着道,“他处置下面的人,是因为他们的主子乃是抗旨出逃,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以正皇威。”
“可奴才都得听主子的,他们出逃,母族的人也一定出了力,凌帝岂不是赏罚不分,是非不明?”
“皇权面前讲什么是非,他是在杀鸡儆猴,让那些愚忠的奴才知道,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出了事,主子甚至能得封赏,奴才却得送命,往后他们为主子办事时就会多思量,不会仗着有人撑腰便义无反顾。”
李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李暮霭沉了口气。
是啊,主子都是高坐明堂动动嘴皮子,出力的永远是下面的人。他们是手,倘若手都不听话了,嘴皮子就只能是嘴皮子,掀不起风浪
李暮霭托腮叹道:“经此一事,我觉得他可以是个很高明的皇帝,就是脾气忒差,不懂隐忍。”
但她也不免担心,夏侯沉是个深藏不露的,那他和摄政王之间的胜负只会越来越难分,她更不知向着谁才能达成所愿。
紫极殿。
夏侯沉沐浴更衣完,遣走其他内侍,坐在坐榻上饮了口茶。
柳别情从外面回来,行礼道:“君上,大臣们都走了,君上不仅宽恕了两位殿下的母族,还厚待他们,那些大臣已无话可说。”
“告诉夏无念,查查那日因慈安宫之事入狱的大臣,与肖氏无关者官复原职,关了这些日子他们也该老实了。”
柳别情拱手称是,心里忽然轻松了不少,因为君上似乎变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