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沉探出手去,轻轻择开那几缕发丝绕到她耳后。
山上夜里凉,时不时就有轻寒的风灌进窗来。
他取过旁边的披风替她盖在身上。
那个荷包被她放在了身边,看着鼓鼓的,他不免好奇里面除了令牌之外还有什么,竟被她如此谨慎地护着,性命都差点丢了,荷包竟没丢。
他想拿过来瞧一瞧,指尖刚要碰到缎面,又顿住了。
那是她珍视的东西,他背着她看不合适,遂收回手,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个月来,李暮霭头次睡了个好觉,以往不是前途未卜,就是身在贼窝提心吊胆,之后又得知了些惊人的事,让她难以心安。
如今她心里踏实,睡得死,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李暮霭睁开眼睛,周围不晃了,她人已不在马车上,身下是一方宽大软和的床榻,床幔放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撩开床幔一看,映入眼眸的是一间陌生的殿阁,殿阁开阔,陈设家具精而不滥,多是以素面瓷器、玉器做点缀布置清雅素净,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俗物,柱子上挂着重重纱幔,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宁静之感。
殿阁里的确很清静,好像除了她之外没别人。
李暮霭下床四下看了看,唤了声:“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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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回应她。
她朝着正前方的殿门走去,徐徐拉开地殿门,眼中掠过一抹惊色。
这不是殿门,而是几扇落地的大窗户,外面山高谷深,云雾袅绕,淹没了崖壁上的苍松翠柏……
这地方美得跟仙境似的。
李暮霭被眼前所见震住了,山风灌了进来,吹起了她的发丝和衣袂,殿中的重重轻纱也随风飘舞。
她的唇边浮出了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