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认为,梦境是代表着现实中的不安和担忧,会放大内心的恐慌,明明他知道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却仍旧为此而感觉疼痛。
所以,他失眠。
靳斫并不是没有看透他。
那次,在浅水湾的书房,他静静的凝望了一会,没有平时的严厉,唯有作为父亲的痛心。
“你很不好。”
靳泊礼站在窗边,望着花园里绽放的四季栀子微微的出神,闻声冷淡的转过身,优越硬朗的眉骨间笼罩出丝丝的阴霾,他平静的与靳斫对视,倏尔笑了笑。
“是,爸爸,我很不好。”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靳斫面前展露出,他也并不是无坚不摧。
小时候受到过再严厉的管教和责备,他从没在靳斫面前流露出半点低落的情绪,却在今天,在四目相对的视线中,他极其的迷茫。
除了是沉稳冷峻的继承人以外,他彷徨,他迷茫,他心绪不宁。
真应了当初自己那句,想看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靳斫如今真的瞧见了,是心痛的,“既然决定要放手,那就干脆一点,这对你们两个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靳泊礼的视线是沉黑的,看不出他的情绪的,靳斫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如果实在舍不得,那就去把人追回来,反正我和你妈妈已经接受你现在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了。”
那天晚上,靳泊礼睡了一场好觉。
梦里,他与顾听晚举案齐眉,如胶似漆。
醒来以后,他想,什么放手,什么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