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重义,将陪他出生入死的将士当作兄弟看待,别人惹了他,大不了一笑了之,可招惹了家人和兄弟,必须要讨回公道。
盛怒之余,李桃歌没去大理寺问罪,而是找到了门房喝茶的老管家罗礼。
事缓则圆。
千里凤和楚老大已经赐姓李,是相府的人,对方敢在授勋第二天动手,必然有所依仗,贸然冲进大理寺,或许正中对方下怀,不如先找老管家讨教。
见到自家少爷前来,罗礼起身相迎,让出主座,又搬来两把椅子,三人分别落座后,罗礼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说道:“少爷怎么有闲心,跑来找老奴解闷?”
李桃歌把来龙去脉说清楚,问道:“罗总管,您认识大理寺的人吗?可否先派人打听打听,他二人因何被抓。”
罗礼先后辅佐两任宰相,在京城浮沉一甲子,论人情世故,李白垚都望尘莫及。
罗礼半眯浑浊双眸,摇头道:“少爷,事情不大对劲。”
李桃歌沉声问道:“哪里不对劲?”
罗礼神色凝重说道:“咱们相府飞出去一只麻雀,京城里的官员都得驱马避让,千里凤和楚老大已经披上李家罗衣,说句狂妄的话,即便二人真把大理寺卿邱真的儿子给宰了,邱大人也得先问问老爷,何时才能抓人,该怎么抓,怎样不伤到相府脸面。不由分说跑到青楼把人弄走,事后还要藏着掖着,不许打探原委,看来邱真是要和相府撕破脸皮喽。”
李桃歌询问道:“邱真是太子党的人?”
罗礼古怪一笑,“看似是,其实又不是,寒门士子不像咱们世家子弟,出生起就贴好了标识,死之后也摘不掉,对于寒门出来的官吏而言,有一小半是趋炎附势之徒,谁对他们好,谁能使他们飞黄腾达,就会拜入其门下,我称他们为墙头党,到底是谁的人,取决于哪边的风大。”
李桃歌皱眉道:“包括大理寺卿邱真?”
“其实谁都一样,分要脸和不要脸罢了,邱真名声不显,城府极为老辣,他祖籍两江淮州,是宣正十八年的进士,从刑部小吏到执掌大理寺,用了不到十年,在这朝堂里,算是屈指可数的新贵。”
罗礼缓了口气,说道:“老爷高升相国仅一年,之前任翰林学士,专门替圣人打理奏疏,不怎么和同僚交际,用人情开道,未免不妥。想要公事私办,开口从上到下去问,事关李家人所犯大案,无论是否从轻发落,老爷都会有包庇嫌疑,兴许是个坑,专门等咱们跳呢。”
听到老管家的猜忌,李桃歌猛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