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位颜昭甫在史书上虽然名声不显,但身后却有两个名垂千古的孙子:一个是号称千古风骨人物,在安史之乱中,与其子颜季明守常山,从弟颜真卿守平原,号召河北十七郡响应和反正。
兵败被执却瞋目怒骂安禄山赴死。在文天祥的正气歌中称“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谥号“忠节”的颜杲卿。
一个是开创了楷书颜体,与赵孟頫、柳公权、欧阳询并称为“楷书四大家”;与柳公权并称“颜柳”,被称为“颜筋柳骨”。既有满门定难忠烈,又历事四朝天子的元老,谥号“文忠”的颜真卿。
然而,当这一切喧嚣都暂时消散后,太子李弘也按照医嘱,泡在了承恩殿内预备准备好的药浴汤池中;任由灌入药汁的略烫的浴汤,将自己浸泡熏蒸的脸上露出晕红,才顺势服下最新提取的蒜素。
当然,因为从小就病根缠绵之故,他也只能承受常人用药的两三成剂量;然后,配合温泉水和药浴的外敷内附;慢慢的拔除体内的痼疾,再饮用一些略有小补的药膳汤羹,才能够将体质慢慢恢复。
毕竟,就算是这种名为蒜素的奇药,能将体内名为结核的病害渐去,但长久的肺疾已经让他身子严重亏虚,以至于承受不了大多数补药的强效;只能是在温宜的环境下,慢慢的调养和锻炼一二……
就在太子李弘的思量间,他突然听到了某个风铃的响动声;随即对着左右侍立的宦者道:“你们都退下,孤要静一静,听些奏乐。”随后外间的乐声渐起,而一颗毛茸茸的猫头,也出现在氤氲中。
却是江畋应约前来,继续之前尚未完成的后续话题:
“你说是,编撰局的大半数人,都被天后以选材为由,征召去了充任北门学士?”江畋拨动了一下爪子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虽说变相削弱了殿下的羽翼,但同样也让你看清人心向背?”
“在世人眼中,这些年轻才俊终究是殿下选拔和提携出来的,天后固然可以;但同样要有所补偿不是?而他们本身,同样要对殿下有所感恩怀德,哪怕是形式上的,背主忘义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他们终究是简拔特任只身,少不了受到外朝正途的歧视和排斥;到了宫中难道不会籍此为渊源,在暗中抱团和自保么?而殿下身为储君,无疑就是此辈最好的纽带,和变相的潜在靠山了。”
“无论是为了将来,还是眼前形势计,但凡有识之士都会在日常小事上,设法与殿下暗通声气;乃至继续维持相应联系。这样,殿下只要稍加示好,就自然而然在宫中有了一批未来可期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