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鹮进了屋,用滚烫的湿布帮杨暮客擦身。擦干净了,服侍他穿好衣裳,戴好了发冠。杨暮客出门看到身体恢复健康的季通打拳。一旁的小太监拍手叫好。
小主,
“嘁,没见过世面的。”杨暮客摇摇头去给小楼请安。
一起吃了早饭。小楼趁着清闲一个人玩起了花间戏。
其实昨儿小楼的话点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这一群人,从崇山峻岭的荒野里走出来,竟然没一个生病。要知道,长途旅行,即便不因气候得病,也总会水土不服。但偏偏这一行人无人得病。
玉香似是看出来杨暮客的担心,上前说,“婢子早就给小姐解释过了。婢子会医术,自然从饮食上帮两位主子调节。季通壮士习练武法,比两位主子身体还要硬朗。”
杨暮客问她,“那蔡鹮呢?”
“她喂您吃胭脂,不知吃进去多少月桂灵炁。你担心她,不如担心巧缘去呢。”
“我找不着月桂元灵,也找不着阴阳玉。更找不着当初的大鬼之身了。”
“这您不该问婢子。婢子本事有限,可不敢评判这事儿。”
杨暮客咂嘴,算了,那就不问。权当是都没有过。
玉香拿出阴气丹丸,对杨暮客说,“少爷要把此物收回去么?”
杨暮客瞪她一眼,“给你便是给你,我拿回来作甚?”
玉香噗嗤一笑,“那婢子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对了。外头院子里安置着许多有通感的女祀。婢子可是许了话,说少爷有赏。您要小心应付。”
杨暮客一把拽住玉香,“我哪儿还有东西能赏?东西都在你那儿呐。”
玉香琢磨了下,“您那写符的本事没丢了吧。写几张备在身上不就成了。”
杨暮客伸出指头比划一下,“聪明。”
玉香笑了声忙自己的事儿去了。杨暮客待着没意思,就出去找季通逗闷儿。
季通正在外头教小太监站桩,见少爷出来了上前问好。小太监也过来磕头。
这太监是个猴精的人。见着外头的侍卫都是皇宫内卫,不再是城防司的军士。他便知晓这一伙儿人定然是得了宫中青睐。
“炼啊。你们继续,我就是过来看看。”
季通嘿嘿一笑,“您慧眼如炬,帮小的指点一番。”
春风眼眸一亮,赶忙再磕头,“奴婢请求大可道长指点。”
杨暮客如今看人的本事没了,武法也是半瓶子醋比季通差远了。能评判啥。他眼珠一转,找个由头岔开话题。“习武又哪儿是一天两天之事,重在持之以恒。贫道过来,是想让季通随我出去采买一番。”
春风赶忙问道,“不知道长要采买什么东西?”
“朱砂,黄纸,毛笔。”
季通狐疑地问,“您上次买了那么多,都用完了?”
杨暮客理直气壮地说,“以前买的当下用不上了,得买新的。”
季通撇嘴,“您可真败家……”
杨暮客眉毛一立,“你说啥?”
季通呵呵笑着说,“我说您可真仔细。”
跪着的春风噗嗤一笑,“奴婢这城里可熟着呢。奴婢帮道长指路。”
仨人出了洽泠书院,春风牵头带路。其实杨暮客本来准备在附近采买就行了。毕竟这里也是书院,周遭还有别的道院书院。不缺卖文具的商铺。但春风说,这地界都是清苦学子采买的地方,那些器物不适合道长。
租车来到了一个叫路远坊的街巷。
里头安安静静,似是正合了那门楼牌坊的名字。山高路远。
青石路起起伏伏,屋舍高低错落。青松探出墙外,石墨香飘荡在街巷里。来往尽是书生,衣着华丽。一个书生带銙上刻着猛虎回眸,这是公子方可佩戴的玉器。那公子见到杨暮客领着两个亲随路过,哼了一声打开折扇。
扇面上黄鹂落松枝,画艺超群。
杨暮客一抬下巴,从袖子里取出玉骨宝扇,刷地一声打开。上面写着,虎狗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