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看着它欲哭无泪。
这药的效果其实挺好的,就是不能镇痛,反而涂完之后还会有灼热感,短时间内肿胀更甚,简直是火上浇油。
以前陆浔若拿这个药来,他不折腾个两回是绝对不肯就范的。但这一次,却是要他自己往上抹。
陆浔威胁的话都放在那儿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周昫自暴自弃地糊了一手药,然后眼睛一闭,壮士断腕一般地全抹到了身后。
“嘶……”药效起得很快,伤处肿热得跟要起火似的,周昫把头埋在枕间,咬着被角生忍。
不管怎么说,师父让他住回陆府了,事情算是迈出了好转的第一步,那他这顿打就没有白挨。
陆浔坐在窗下,手上拿着本书册,一个多时辰了也没翻一页。
周昫今日的表现让他挺震撼的。
他知道自己下了多重的手,要换以前,周昫是绝对忍不住的,可今日却愣是死死地趴着,疼成那样了都没坏了规矩。
认错求饶的话他听得多,却是头一回感受到周昫的决心。
陆浔突然想起那日魏朝说自己的话,徒弟教坏了,一听到要赔钱就撇清关系撒手不管,好像也没说错。
他今日虽然训了周昫屡教不改,但其实很多话周昫都是听的,许多事他点过之后周昫也不会再犯。只有在涉及自己的时候,周昫会在对错与轻重之间做出选择。
仔细想想,自己自打在青石镇收了周昫,教他的大部分都是朝堂的“术”,很少认真地跟他提过本心。
徒弟有错,也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没教好,倒也不能全怪周昫。
门被轻叩了几下,是管叔来问他要不要用晚膳。
陆浔犹豫了一阵,到底还是问了:“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管叔叹了口气:“殿下没让人伺候,自己上的药。”
他说完见陆浔没有答话,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您去看看吧,殿下伤在身后,自己看不到,不一定能涂成什么样子。他身上难受,晚膳也吃不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