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承祖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表情,虽然不太理解是何含义,但在向仁生这个“天子近臣”拉拽自己时,他还是悄无声息的跟了出来。
只是殿下并未让他们离开,却也得问清缘由,否则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岂不是太过不敬?
“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整军。”
闻言,侯承祖却也反应了过来,他朝向仁生拱了拱手,示意自己记下了这份人情,随后便直接转身往船下而去。
按着太子殿下早前的军令,他与杨廷麟需得在湖州以北给清军设下些障碍,可多铎并未按着殿下的设想走这条路,他们的任务也便落到了空处。
不过作为江南之地仅有的几支能够野战的部队,军情发生如此重大的变化,朱慈烺自然不会将侯承祖忘掉。
在命杨廷麟所部配合当地义军阻截自各城而来的小股清军之后,他便将侯承祖唤到了安吉等候自己的到来。
侯承祖所部的驻地距离安吉水路倒是不远,不过三两柱香的功夫,他便回到了自己营中。
“父帅,殿下是不是让我们去宣城?”
老远看到侯承祖的身影,侯世禄便迎了上来,他一面接过父亲手中的缰绳,一面便急燎燎地问了起来。
同为将帅子侄辈,这侯世禄与方元科却又有些不同。
方国安虽对自己那个侄儿颇为信重,但由于他在将近成年时才被方国安带在身边,所以其人擅长临阵搏杀,却于大略方面较为迟钝,由此也便只是署了一营之职。
可这侯世禄便不同了,自出生起,所有人都知道他便是这一卫将来的指挥使。
在各方全力培养之下,他不但极其勇悍,更于大略方面拥有超越同龄人的眼光。
所以,当太子殿下传令相召之时,他便已大体有了猜测。
“不是,殿下命我们随他去芜湖。”
“芜湖?!”
闻得此言,侯世禄顿时惊了一下。
太子殿下一路行来,所作所为从表面看来虽都能称得上光明正大,但侯世禄却不相信阳世间会有那么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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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更倾向于太子殿下是个惯于阴阳结合的谋算高手。
所以,他压根就没想过太子殿下会冒着一军覆灭的风险去救什么劳什子的左袁,更没想过他竟然准备亲身前去。
所以,在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怀疑自己是否幻听,第二反应便是自己父亲是否说错。
“嗯,芜湖。”
“殿下没说别的?”
“唔......大明沦落至此,便是因放弃这个,放弃那个。”
托词!这是明摆着的托词!
华夏自有历史以来,哪个将帅还没把一两路兵卒当做弃子?
若按殿下这般说来,名传华夏的将帅,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祸国殃民之辈。
有旁的原因,肯定的!
说不定殿下就是还有后手!
心念及此,侯世禄却也不对自家父亲加以解释,牵着战马便直往营中而去。
这倒不是他对自家父亲都存着戒备,主要打小他的心思便要比旁人深一些,作为一个纯正的武人,侯承祖当然对自家儿子这么多鬼蜮心思极其反感。
在无数次的棍棒教育之下,侯世禄在自家父亲面前,最多也就是将自己的聪慧展现一番,却将自己的另一面深深隐藏了起来。
细说起来,侯世禄与方元科的底子虽有不同,但绝对没有现在所表现出的那般巨大。
若要究其根源,从两人长辈的教育方式上似乎能寻出些不同。
因为侯世禄心思颇多,所以侯承祖对他极其严格,如此一来,他便学会了隐藏,进而使自己的心思更加深沉。
而方国安对待方元科的方法又恰恰相反,所得的结果却也和预想有了较大差别。
最终这两对“父子”便成了截然相反的情形。
言归正传。
此番扎营,侯承祖本就知道驻不了几日,所以有些收拾起来比较麻烦的东西,他便没有让兵卒们从车架上解下。
由此,自他回到营中算起不到两个时辰,其麾下这几千兵卒便已收拾停当等待自家指挥使的训话。
“今次!友军被困于芜湖,我等有幸能再随殿下作战,必当事事争先,绝不能被殿下宿卫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