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起想起顾先生,就问韩白尘,韩白尘说:“顾先生和叔祖一起走,只带了两三个人。”
雪已经停了,太乙门的弟子正在院子里扫雪,准备迎接香客,奚郎也在其中。付云起就问胖大道士:“道长,奚郎的功夫进步得怎么样?”
胖大道士笑着说:“不错。这孩子有天赋,又肯吃苦,确实是可造之材,只是性格有点急躁。”
付云起说:“奚郎出身贫苦,自然会比常人更加珍惜机会。”
奚郎扫完雪,就独自去加紧练功。付云起也不去打扰他,回到家中,把韩愈的诗抄给父亲看,其父叹道:“韩大人太直率了,自古以来的帝王再圣明,还不是一样独断专行。”
过了几天,山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付云起担心韦玉筝等得着急,就踏着雪上山了。雪后的山路非常滑,好在付云起擅长轻功,一路上还算顺利。但是冰洞是必须要过的,正值正月,冰结得更厚,付云起虽然小心翼翼,但还是滑倒了,和第一次过冰洞一样,仰面滑了过去。
见到韦玉筝时,她正焦急不安,看到付云起一路运功,气喘吁吁的样子,既高兴又心疼。韦母听说长安正在迎佛骨,说:“贞元年间也迎过一次,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那时候我才十多岁,跟着家人去礼拜过。”
韦母平时清静礼佛,于是嘱咐韦玉筝去长安的寺庙里施舍。
水湫池已经结冰了,付云起就和韦玉筝手拉手,小心翼翼地从冰面上走过。下山的路更加难走,山坡陡峭,冰雪半融,虽然不厚,但是更滑,轻功也施展不开。付云起轻轻扶着韦玉筝,生怕她摔倒,走得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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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玉筝看到满坡的青松,灵机一动说:“云哥哥,我们来荡秋千怎么样?”
付云起立刻明白了,笑着说:“好办法,筝妹真聪明。”
他把韦玉筝的软鞭抖开,有两丈多长,右手握住鞭尾,内力一送,鞭头扬起,卷住了一根大松枝。付云起左手揽住韦玉筝,喝了一声“起”,两人就荡了起来,像在云中一样。
他们这样荡来荡去,韦玉筝靠在付云起身上,心里觉得非常甜蜜,松树上的雪被震落下来,韦玉筝笑声不断,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付云起看到韦玉筝的头脸都落满了雪粒,却依然笑得像花一样,也开心地笑了。
第二天,剩下的雪都融化了,付云起就去太乙宫接韦玉筝一起去长安。
太乙村因为靠近太乙宫,村民们大多信奉道教,所以迎佛骨的事情虽然闹得沸沸扬扬,太乙村却没什么动静。到了杜曲,就看到百姓扶老携幼,赶往长安,一路上络绎不绝。到了韦曲,前面太子东宫的仪仗停在长安剑宫外,行人都避到路边。
长安城里佛寺很多,除了大兴善寺、大慈恩寺之外,还有天长寺、圣容寺、太平寺、安国寺、普济寺、兴福寺等。付云起向人打听,正好今天佛指舍利移到大慈恩寺。
离大慈恩寺还有二里多路,路上就已经全是善男信女,行走都很困难。好不容易挤到佛寺门口,看到寺里的僧人挡在门口,因为礼佛的人太多,只能分批放进去。
那些善男信女排了很长的队赶来,就想一睹佛舍利的真容,不肯就这样回去,围在门口苦苦哀求。
付云起看到门口的人实在太多了,就拉着韦玉筝往外退,突然感觉胸口有异样。
付云起突然感到胸口有异动,赶紧低头一看,发现有一只手伸进自己的怀里想要偷东西。
他迅速抓住了那只手,用力一拧,那小偷疼得叫了出来,被拉了过来。付云起看到那人也就十七八岁,穿着很时髦,看起来像个富家子弟。他并不缺钱,显然是趁着人多来偷东西的。付云起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人,手上又加了把劲。
那个小偷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不停地求饶。付云起觉得教训得差不多了,看那人的手估计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再想偷东西也不可能,就放手让他走了。
但是没想到,这里小偷太多了,付云起又连续抓到了三个,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手法都很笨拙,不像是惯偷。
付云起又抓到了一个小偷,这个人三十多岁,看起来像个农民,头顶和右臂都有烧伤。原来寺庙门口很多信徒为了表示虔诚,头顶点灯,背上烧蜡烛,即使烧伤了也依然在念经。
这个人看起来也是信徒,却来偷东西,付云起质问他:"你偷别人的钱,不怕佛祖怪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