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视着颤抖起来的人,“陛下,臣问您,我为东宫之时,可曾有一件不贤不称之事?”

皇帝耳边还残余着那一声裂木的巨响,几乎要滚下泪来,下意识道,“没有。”

“既然如此,若陛下此刻并无良策,甚至至今仍然忠奸不辨,再思量朝堂还有谁能商议,那么不如,让臣,替您清理朝堂,整理格局,平息一切吧。”

“延盛,请陛下退位。”

最后的叶片总是轻飘却又沉重的。

皇帝惶然地蜷缩在软榻上,整个人发抖起来,一只手指着元煊,“你……你……你不能,你疯了,没有这样的道理,他们不会认的,不会认的。”

他颤抖着像是整个世界被压垮了,从前一切都摇摇欲坠,在逼仄的记忆里想到那些被贤明太子的声势逼得窒息不已,甚至生出嫉妒的时刻。

怎么可能呢?恢复女身之后,又怎么可能继位呢?不可能的,元煊居然没有替旁人夺权,甚至不愿意立一个傀儡。多么荒谬啊……多么疯魔啊……对,顺阳疯了……她行的不过是毫无道理毫无后路的疯癫之事。

门外却传来两声不同的通报。

“陛下,长公主,安神汤熬好了。”

是皇帝身边的女尚书。

“殿下,中书舍人严伯安还有太后身边的王傅姆来了。”

元煊勾起唇角,俯视着像是劫后余生却又瞬间如坠冰窟的皇帝。

王傅姆,是曾经照顾过皇帝和先帝的老人,宫中难得德高望重的女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