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县令已经进来。
“老臣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福安康!”
“请起,大人多礼了,我已不是什么公主殿下。”宝嫣摆手让人搀扶起这位许久未见的长者。
依稀记得几年前,他与父皇站在未央宫前的样子。
那时意气风发,如今不过短短几年,却已满面沧桑,身形佝偻。
宝嫣指尖捏紧了袖口,眼底的光沉了下去:“这些年辛苦李大人了。”
仅仅一句话,就让刚站稳的李县令再次双膝跪了下去:“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公主殿下,殿下和禹王小殿下都好好的,老臣死后才有脸面到地底下面见先皇,就是如今的局面......殿下还是先离开此地才是,老臣已经备好了马车。”
这话一落,房内气氛瞬间冷凝下来。
冷策和子玄面面相觑。
没想到这李大人的儿子在自家将军手里,他见到公主后,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见公主没有开口接话,李县令沉默了片刻,又沉声道:“并非老臣要背弃裴将军,崖县与裴将军漠北只有同生同死这一条路可走,可公主不能留在这里,老臣会命人将公主送到安全的地方,这府里的侍卫,老臣就算是拼死也会护公主安全离开......”
他斩钉截铁的话,每字每句都是让她离开,可听在众人耳朵里无不听出了另一种情绪来。
“为何?在大人心里,已经认定裴寂会败了?”宝嫣掐紧了指尖,眼神沉了下来,语气带着些自己都克制不住的愠怒。
“并非,恰恰相反,裴将军这一次定会大胜北辽,可是,”话说到这里,李县令叹了口气,“原先崔兰曦死在北辽人手里,漠北只要在此刻袖手旁观,等着京都和北辽人起冲突就行了,可是昨夜看来,裴将军大义,不愿置这西北百姓于不顾,率先对北辽人发起了进攻,如今这局势已变,京都势必会作壁上观,等这一战胜负已定时,坐收渔翁之利,到时他裴寂纵使有千般武艺也无济于事。”
李县令话罢,长长叹了口气,满眼是惋惜,眉眼的郁结怎么也藏不住:“所以殿下该早些离开才是。”
这一番言论,是基于此刻局面分析得出的结论。
可是他说的确实没错。
可是......